苏炳添在奥运会半决赛中跑出了全国鼓舞人心的9.83秒
这里的“存在主义”主要指的是萨特的一些观点(不涉及他对自由和坏信仰的阐述),即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陌生和光怪陆离。一旦我们摆脱了我们习惯的概念或认知逻辑,我们就很难发现它蕴含着高度的偶然性和荒谬性。接下来请大家和我一起咀嚼文字,重新思考这个命题中的两个关键词:短跑和黄种人。
为什么百米短跑是体育项目之王?
在公众对苏炳添的称赞声中,有人指出,苏炳添的50米和60米成绩在世界上名列前茅。遗憾的是,这两个项目并未被引入奥运会。不然的话,苏炳添可能真的是奥运短跑之王了。 (苏炳添目前60米排名第三,考虑到今年第一名克里斯蒂安·科尔曼已经停赛,他确实很有竞争力。)那么为什么奥运会没有50米和60米呢?网友对这个问题的回应主要是嘲讽“50米太短了”,例如:
网友嘲讽奥运会引入50米
这种观点无疑是先入为主的。 50米虽然短,但是100米够长吗?我在海外看央视转播,网速不稳定。就在英国选手在 100 米决赛中未达标时,我的电脑卡住了。缓冲结束后,只听解说说道:“苏炳添应该……第六!”这让我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。百米跑顶尖选手用时9秒多,50米跑选手用时6秒多。后者也没有短多少。更重要的是,50米和60米并不是因为“太短”而缺乏专业比赛,只是没有进入奥运会。
当然,回复中也有相对专业的回复,指出“很多运动员在50米后才达到最高速度,所以50米最多是一个加速过程,不能体现最高水平”。这一说法仍有待商榷:毕竟百米比赛前半段正处于加速阶段,并不能代表“百米最高水平”。人类历史上跑100米的最短时间是8.7秒,这是博尔特在跑200米时速度达到峰值的最后100米。 (博尔特在4*100接力跑了8.65秒,但4*100最后一站实际上还不到100米)也就是说,如果以峰值速度来看短距离比赛,200米比200米更合适100米;而如果你重点考察一个球员从一开始的加速能力,就应该与50米或60米进行比较。
排除以上两个原因后,我倾向于一个看似荒唐的结论:奥运会乃至全人类之所以将100米视为短跑皇冠上的明珠,本质上是因为我们采用了十进制。在十进制社会里,很难不对10的倍数尤其是100情有独钟。不仅百米赛如此,百分制考试也是如此。许多法币的最大货币量也是100。
然而,在人类历史上,8基数、12基数、20基数和60基数系统曾统治过不同的社会(例如,英语计数中的不规则十一和十二以及中文中的地支都是12 碱基系统)。如果我们还是12垒社会,那么144米自然会成为奥运会短跑项目的皇冠,而100米根本不会举行,因为100这个数字太不规则了。有语言学证据表明,最初的印欧语系可能使用基数8。在八进制时空中,64米赛跑显然将获得与100米赛跑同样神圣的地位。它不仅是短跑之王,也是运动之王。
如今体育界虽然没有64米比赛,但有60米专业比赛。苏炳添2018年跑出60米成绩6.42,排名世界第五,目前排名第三,远高于他的100米排名。而排名榜首的克里斯蒂安·科尔曼则因兴奋剂丑闻被奥委会禁赛。可以说,在八进制时空中,苏炳天将是短跑王的有力竞争者。 (顺便说一句,这个名单不包括博尔特,他在100米比赛的前60米速度达到6.31,但不参加60米项目)
60m世界纪录,苏炳添目前第三(第一目前暂停)
一米是多少?
如果你有兴趣读到这里,我想你不会介意我继续讲下去。其实,100米有多长(是否适合黄种人玩),不仅取决于100这个数字,还取决于“一米”有多长。一米、一秒等测量空间和时间的基本单位太过基本,常常让人们忘记它们也是人类测量和规定的结果,而不是某种超越历史的通用尺度。
具体来说1米,1671年Jean Picard提出以周期为2秒的单摆(即秒摆)为基本单位来定义长度(Toise Universelle)。但后来人们意识到,第二摆的长度与重力加速度有关,并不是恒定的。 1790年,法国科学院决定将子午线定为四千万分之一米。至于为什么不是三千万分之一或五千万分之一,只是因为前者的长度更接近第二个摆。但由于测量团队错误计算了地球的曲率,实际测量的“一米”比子午线的理论定义小了1/5毫米。然而,这个误差版本至今仍被用作米尺。至于后来用原子跃迁和光速定义的“米”,只不过是上述测量结果的准确表达。
1889年,国际计量局授予美国27号原型米。
所以严格来说,一米的长度是由第二摆和测量误差共同影响的。受到十进制的影响还是很大的,不然法国科学院也不会选择百万分之四十这个单位,但是它也受到十进制和基数60系统的影响——因为定义秒的秒钟摆来自于我们对白天和黑夜的划分。 ,其中小时采用十六进制表示法,但分钟和秒采用十六进制表示法。更进一步,米的定义还与地球自转周期有关。如果周期变短,那么一天一夜一秒所花费的时间就会变短,第二个摆的长度和“一米”的刻度也会相应缩短。 。
说得更煽情一点,百米赛跑之所以对“黄种人”如此不利,除了常见的种族劣势外,十进制、地球自转周期、子午线长度都决定了今天的百米赛跑不是“黄跑”。人们”在距离上表现出色。
当然,有人可能会问,想象这些与地球不同的可能世界有什么意义呢?那些世界上,还不确定是否有奥运会,又何谈百米冠军呢?我的回答是,本文并不是机械地改变初始条件,而是试图消解一些本体论的“现实”。我们把100米视为天生的短跑王,所以苏炳添在决赛中只能坐到最后一名。但百米赛跑之所以大于50米、60米、200米赛跑,只是因为十进制的缘故。它与跑、飞、更高、更快、更强无关。不可否认,在目前地球的限制下,我们确实可以客观地讨论谁是100米王者。但这些限制的形成无疑是偶然的,甚至是荒谬的,或者至少与短跑运动本身无关。
黄种人是谁?
在“苏炳添是黄种人之光,证明黄种人也能出现在百米决赛”这样的叙述中,“黄种人”本身就是一个值得讨论的概念。
出国留学的朋友不难发现,白人的白度并不是绝对真实的。他们的皮肤通常是红色的。然而,一些正宗的中国人却比白人白得多。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“皮如脂”。我说的话没有证据。以本届奥运会游泳比赛为例。百米蝶泳冠军张宇飞就是我所说的比白人还白的“黄种人”。游泳比赛没有照片,也没有化妆。以下截图均来自NBC转播的女子100米蝶泳比赛。成熟还是黑一目了然。
奥运冠军张宇飞,江苏徐州人
与张雨菲较量的“白选手”
参赛者中最白的居然是“黄种人”
巧合(或不幸)的是,女子游泳也是中国的传统强项。因此,张雨菲虽然获得了2金1银,但从认知上来说,她并没有被视为“黄族之光”。想象一下,如果女子游泳是传统弱项,或者苏炳添像张雨菲一样拥有白皙的皮肤,那么大众可能要面对一个比白人还白的“黄种人”。
那么,为何一个与事实相悖的“黄种人”概念被提出,甚至流行至今?近年来,学术领域的一本著作《成为黄种人:种族思维简史》讨论了这个问题。从副标题中不难看出,“黄种人”的发明与18世纪以来日益激烈的种族歧视密切相关。在早期欧洲传教士的著作中,中国人也是白人。当时西方观察家认为黄皮肤的人是现在被归类为白人的印度人。 1758年,植物学家林鼐首次将亚洲人的颜色从fuscus改为luridus,意思是枯萎、蜡黄。林奈本人曾说过,植物中存在luridus就意味着怀疑和悲伤,所以给亚洲人贴上“luridus”标签的歧视意义不言而喻。
“黄种人”概念随后打着科学的幌子进入中国,实际上是种族主义影响下的伪科学。为此,日本人至今仍不肯承认自己是黄种人,但中国却欣然接受。这又是一个巧合:“黄色”这个概念在中国传统中具有崇高的含义,中国人也因此而自豪。
如果考虑到黄皮肤的歧视性,称自己为虚构的黄种人就等于自我东方主义。这里的东方还有贬义,指的是西方人眼中无知、野蛮的他者。
有关东方化和东方主义的详细内容,请参阅爱德华·赛义德的《东方主义》
最典型的自我取向场景就是这句中国人都在背诵的歌词:
“远东有一条河,它的名字叫长江。远东有一条河,它的名字叫黄河。”
这句话的吊诡之处在于,《远东》是从谁的角度来叙述的?只能是西方作为世界的中心。然而,西方人眼中的龙是一种喷火吃人的怪物,等待着勇者的杀戮,它没有像雨一样的优点。但这首歌显然是龙的传人自己创作并演唱的——可见创作者和演唱者都在不知不觉中内化了西方中心主义的观点。鉴于类别的混乱,下面的句子似乎莫名其妙地自洽:
“黑眼睛、黑头发、黄皮肤,他永远是龙的传人。”
考虑到王力宏的美籍华人身份,他说“远东”似乎并不违规。
我们可以是龙的传人,但我们没有黄皮肤。它不仅不是外延(黄色、毁灭,甚至是病人),而且也不是事实上的肤色(横跨南欧、北非、中东和印度的地中海人种)。一般比东亚人颜色更深,但他们实际上是白色的,甚至发明了“深白色”这个词)。如今,海外人士在填写民族时早已放弃了黄种人的歧视观念。然而,在中国,“黄种人”被描绘成某种超越国界、与西方白人对立的种族纽带。 “黄皮肤人”的“中国人”观念不断内化。这种早已被始作俑者可耻地抛弃的伪观念,却在奥运会上一次次奏响中国国歌的过程中,被中国人民不断强化。这实在是令人困惑。
结论
熟悉我文章的朋友很容易看出我有一定的怀疑主义和解构倾向,质疑绝对意义上的真理或客观性(无论是宗教、历史还是科学层面的绝对真理);我也喜欢文字游戏。本文是两者的结合。不过,本文的解构并不是要消解奥运健儿努力的意义,也不是要消解屏幕前观众自发的自豪感,而是挑战我们习以为常的常识背后的本质。被认为是恒定的、客观的和严格建立的。 。很多常识往往只是对偶然事件的路径依赖,比如铁轨的宽度,可以追溯到罗马军团战车所需的两匹马的臀部宽度。
当然,这种决心也可能是由一句“那又怎样?”引起的。并被打得说不出话来。毕竟,毁掉一个笑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问“那又怎样”,而这种萨特式思维其实和一个笑话是一样的:试图从一个陌生的角度重新审视身边熟悉的一切,并指出其中奇怪的原因。其合理性的背后。一边。
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一个朋友时,他碰巧有一位长辈,是山东省200米和400米的纪录保持者。他也有类似的想法:他觉得我们应该测试一个以人类平均冲刺速度最快的距离(他推测在(大约150-160米)内),以此为准。但是,这个平均值显然很难测量,不是提及团体平均数对于个别运动员来说是不公平的,因此是不现实的。
这位大叔大概坚信“更高、更快、更强”,认为高速度和力量都有自己客观不变的标准。但事实上,正如本文所揭示的,这些概念的形成有着复杂而偶然的历史背景。大量看似无关的因果关系,错综复杂地构成了我们今天习以为常、看似非常有序的世界。这正是存在主义哲学揭露世界荒谬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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